日前智齒有些抽痛,我懷疑蛀牙了,於是到巷口牙科診所看病,熟識的院長不在,當我躺在診療台時,一位年輕的牙醫師,剛走到我背後,還沒看清我的臉,就客氣地問說:「伯母,您哪裡不舒服?」「伯母?」我馬上輕叫了起來,這不是兒女的同學或交往對象,才會出現的稱呼嗎?

 

      我在醫院工作二十一年,第一次聽到叫病人伯母,難道我的容貌已像老太太了嗎?這點我絕對不承認,因為前一天同學會,大家還稱讚我皮膚好沒皺紋,年輕得很,而且長久以來,也習慣職場和鄰居們稱呼我洪小姐。

 

      牙醫師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,頻頻道歉說:「對不起,今天不知怎麼了,我竟然脫口而出,叫病人伯母。」我說:「沒關係,我可能反應過度了,其實我五十八歲了,叫伯母也不為過,只是您不懂女人心,如果稱呼洪小姐或洪大姐,病患可能更高興喔。」牙醫師頻頻說:「下次改進。」

 

      他仔細地幫我檢查和洗牙,要我拿鏡子看口腔中的牙結石,此刻,我突然看到鏡中自己,白髮不知何時,在髮梢鋪上一層白雪,而打掃中抽空看診的我,穿著寬垮老舊衣服,果真老態畢露,難怪他誤會了。

 

    看診結束,我告訴他說:「您叫伯母沒錯,下次出門我會更注意服裝儀容。」牙醫師也笑著說:「以後我也會注意稱呼的。」他的無心之過,讓我深刻警惕,想當永遠的洪小姐,服老、抗老非常重要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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