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後,我開始怕過年,並非張羅繁瑣年菜,或掌廚而心生恐懼,皆因婆婆儲物防饑的習慣引起,拜土地公、地基主的三牲供品不能少,年糕、蘿蔔糕應景食品,和臘肉香腸堆積如山,從年前到年後一週,宜吃清淡的二老和家族痛風的兄弟們,就這樣拼命和自己的健康開玩笑。
每年我總是一再洗腦,可惜成效不彰,婆婆依舊如故,興奮地照著自己的方式過年,近幾年,掌廚的大伯考慮婆婆年歲漸大,屢屢抱怨過年累死了,於是建議兄弟各自備菜回家,人到上菜絕對是各家精華,雖然事先告知婆婆可以輕鬆過年了,但是除夕一回家,大家全傻了眼,因為冰箱一樣塞爆,反而多了一整桌年菜。
今年雖集中火力事前再強調,歷史還是重演,即使滿滿一桌豐盛,婆婆仍堅持要加菜蒸蠟肉,最後在勸說下歇煮,但是,當大家愉快地在新菜中挖寶時,我聽到婆婆神情落寞地說:「都沒有我做的菜,那像過年?」不禁心頭一震。
原來她不是要分勞,是擔心失去主控權,更是補償貧窮歲月的過年回憶而已,一廂情願並非她過年方式,來年我們決定將只包水餃,讓婆婆的手藝重回年菜主角,從喊累中得到快樂與滿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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