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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銀行保管箱放重要物品看到被寄放二十多年的大紅絲絨盒,忍不住打開,那幾近一兩重的金項鍊,藏著往生母親,對我這么女無盡的愛,讓我心揪鼻酸,視野瞬間模糊成一片。

大學時,父親外遇不斷,哥哥均移民國外,罹患尿毒症的母親,身體衰弱經常進出醫院,她擔心日後我結婚無人打理,經常像交待後事般,訴說她想送未來女婿一部車、一棟房子、和照相機等回禮,而且很迫切地要帶我去銀樓挑金飾,當時因無對象,亦害怕陰陽將隔,母親想做的事,我總是唱反調拒絕接受,希望拖時間留住她,母親總哀怨地說﹕「妳以後一定會後悔的。」我還篤定地反駁說﹕「學歷就是最好的嫁妝,我不可能會後悔。」

母親後來陷入昏迷在三總往生,我護送回故鄉,幫她洗頭、淨身和化妝時,有位大姐說﹕「那金項鍊入棺,會引來盜墓,可否送給我當紀念呢﹖」當時我傷心欲絕,心想錢財是身外物,她既已開口就同意了,沒想到馬上有鄰居出面阻止說﹕「不行喔﹗阿雪生前交待我,女兒一直拒絕她的心意,這條項鍊是她刻意戴在身上,往生後,一定要摘下送給她當嫁妝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 只是每看到這條項鍊,我就憶起自己是何其不孝,讓母親帶著遺憾離開塵世,而感到會悔恨不已,於是將它收藏在保管箱,二年後,我結婚了,母親擔心的事果真發生,我陽春地出嫁,連皮鞋、腰帶都當回禮撐場面,拒絕母親過名那房子,後來漲到一千二百萬,不禁想起母親常說的「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」那句話,雖覺得遺憾,好在我並不後悔,因為母親已將所有的愛,灌注在這一條金項鍊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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