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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   我的日文老師陳桑,早年畢業於基隆海事學校後,原本應以浩瀚海洋為舞台,堅持改行原因卻總是避而不談,直到日前寒流來襲,學員餐聚幾杯清酒下肚,被熱切追問才娓娓道出,四十年前那一段恐怖肇因……

       十九歲那年,我被分發到一艘單拖漁船實習,一趟航期約半個月左右,主要至基隆北方海域撈魚。那一次聽到強烈颱風將來襲,漁船立即返港,但是天候瞬息萬變海象惡劣,狂風怒吼伴隨驚濤駭浪,掀得一一0噸船身,險象環生岌岌可危,船員都陷入被吞沒的慌亂中。

       半夜十二點,船長特地要我和一位老船員,雙雙在駕駛台上加強戒備,累了一天,老船員忍不住蹲在地上打瞌睡,不一會兒,他突然張開雙眼說:「有人在喊救命!」我環顧漁船四周,方圓數海浬根本不見特殊異樣,於是回答:「沒有啦!你安心的睡吧!我來看就好了。」但是老船員卻一再說:「真的有人在喊救命!」幾次認真地重複強調,見我不相信,最後,竟然露出害怕驚懼 神色,絕望地哭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一個四十幾歲,身經百戰的老船員,不怕颱風天船沉大海,卻因為幻聽求救,而哭得淚流滿面肝腸寸斷,實在太詭異了,於是我衝去找船長面報,見多識廣的他,一聽即知情況不對,立即叫醒所有船員,並下令:「把船上所有燈打開,全速調頭!」船迎強風前進,急速轉向萬一被側浪撞上傾覆,後果不堪設想。

        就在大家屏氣凝神轉彎時,左舷頭突然「碰!」撞到東西,強光下仔細一看,一艘竹筏不偏不倚擋住去路,筏上有個用麻繩自綑的年輕人,浸泡海中載浮載沉,救上船後,發現他全身失溫,唇乾嘴裂嚴重,早已呈現昏迷脫水狀態,根本無法言語。

       船長說這是「釣赤鯛」漁船作業方式,在魚群聚集的海域,母船將漁夫竹筏放下,經過半天後,再將人及漁穫收回,船長相信此人,一定是母船遇強颱,來不及將船員一一收回,即擅自離去,於是暫留附近海域,搜索其他流放船員,直到天亮才趕緊將船員送醫急救。

       颱風過後繼續出航捕魚,卻發生一連串怪事,漁網灑下去,彷如海中洗網般,乾乾淨淨不見任何魚蝦蹤跡,三天後船長認定事有蹊蹺,忍痛再度返港,得知那艘「釣赤鯛」船員,只有被救起的這位倖存,其餘八名悉數滅頂,於是請獲救漁夫登船祭拜後,出航竟然漁穫滿艙。
     
「想到滄海粟般竹筏,離奇在暴風雨中精準相碰;出竅的靈魂,竟能登船附身求救,靈異和自然界交織的遭遇,身為菜鳥午夜夢迴,經常不寒而慄,只好告別鍾愛的海疆了。」原本酒酣耳熱起哄,秘密一揭開個個拉襟聲噤,頓時感到一股寒意由心襲至全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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